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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诸圣前夜/22:00】无濯

主办方:@战山羡忘联文活动总部 

前一棒:@typhoon star 




天命玄鸟,降而生商,宅殷土芒芒。古帝命武汤,正域彼四方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—《诗经.商颂.玄鸟》


上古有朱獳异兽,似狐,貌美,厄运之兆。


“忘机。”一年轻男子不知为何到了这深山中,他似乎在找什么人。


“我在。”远处的树枝上立着一人,白色的长袍,清冷的面相上,却带着骨子里来的妖异之美。


“怎么又这样远,叫我好找。”那男子朝忘机的方向走了几步。


忘机足尖轻点,闪身退到了另一棵树上。


“无羡,我说过,离我远些。”


被唤做无羡的男子,并未停下脚步,反而张开双臂道:“下来,我抱你。”


忘机轻微歪了头,仍是不语。


“我们从儿时相识至今,你从未带给我厄运,或许没这么可怕。”


“就算有我也受着,绝不会离开你身边。”


“你快些下来,好不好?”


忘机从树上跳下来,轻薄的身子像一片飞舞的落叶,落进无羡怀里。


“当真从无厄运?”


“当真。”无羡抬手理了理忘机的头发,低声道“父王欲在他百年之后传位于我,已立我为太子,待我为王,我想你为后。”


忘机琉璃色的眸子亮了几分,随即又暗自嘲笑自己,分明已然快要千岁了,怎么总被无羡哄的心神荡漾。


无羡就喜欢哄着忘机,忘机虽历经近千年时光,可从未有人真正接近他,不少人曾爱他绝世的容颜,可只要知道他是朱獳所化便远离,生怕沾上朱獳所带来的厄运。


“我非人族。”


“无事,若为王,天下人便该听我号令,只是我欲立后,他们又怎好阻拦。”无羡低头笑着,突然话锋一转“今日为何又跑到山中了,不是说好以后就在府里陪我吗?”


“府中人多。”忘机用那双带着明显异族气息的眼睛,直直的看着无羡“我乃朱獳”


“那我让他们走,可好?”


“你生辰,不必。”忘机自是知道生辰于人族而言是大事,何况是无羡这样的王室嫡长子。


“你若不愿见到他们,便待在后院。”无羡边说边抱着忘机往山林外走“既知是我生辰,便更该明白要待在我身边。”


忘机把头埋在无羡颈窝,许久才低语道:“除了你,我谁都不见。”


“好。”


赶车的侍从倒是机灵,见太子抱着一白衣人,便立刻退避,等听着动静两人已进了马车,才又上前。


能和太子如此亲密的,便是忘机大人了,只是忘机大人素不喜见人,所以见着还是退避为上,免得触了大人霉头。


“我欲让苏家收你做义子。”无羡轻轻抚着忘机的背,有些许讨好安抚之意“有苏家之故,你若要封后,也要容易许多。”


忘机抿了抿唇,未做言语。


“先前父王迁怒苏家,是我力求,苏家方才得保,这样的小事,他们定会帮忙。只是…”无羡低头,正对上忘机琉璃色的眼睛,轻笑道“毕竟要苏家族长做你名义上的父亲,总归还是要见一见的。”


“若见,能完婚否?”忘机从不肯见无羡以外的人,这次为了真能同无羡完婚,倒是下定了决心。


“见他便是能让你做王后。”


“否。”忘机摇头,似乎不知如何言即,焦躁的微皱着眉。


“可是想速完婚?”无羡看他神色焦急,小心猜测道。


忘机点了点头,眉仍是皱着。


无羡伸手抚平了忘机的眉,低声道:“我亦想,只是你此前还有近千年岁月,我唯恐还有谁更入你心,若是你觉得我不如那人,我该当何如?所以才想再对你好些,让你知晓我才是入你心者。”


“此前无人。”忘机看着无羡,似乎在回想自己的漫长岁月“若…若有日,朱獳厄运显,你会…”


“若是你带来的,欢喜和厄运我自是都愿承受,别再想这事了。”无羡笑了笑,手指绕着忘机的发“倒是你该想想,你嫁的值不值当,我寿数不过几十百年,于你而言不过匆匆一面,你我今日之欢喜,也会成你明日之苦,若真到百年之时,那便赶紧忘了我,省的徒增你郁,就当你漫长岁月的幻梦。”


“值当。”忘机眉目间带着水汽,这淡淡几句话,却直入他的心,无论是哪只朱獳,听到这样的话都会更加动心吧。


无羡把忘机送回自己府中,便去了王宫。


“父王。”


他的父王已经老了,自年前他母后去了,便更衰弱了几分。


“阿羡,到孤身边来。”


无羡走到了自家父王身边,伸手扶着他。


“不必扶孤,孤虽体衰,也非站也站不稳了。”商王轻咳几声,推开了无羡,低沉苍老的声音慢慢响起“今日吾儿前来,可是欲求赐婚?”


“正是。”无羡并不惊讶父王为何知晓,他将忘机养在府中之事举国皆知。


“你那忘机,不是凡人。”商王浑浊的眼里,仍透露着浅光“前几日,贞人占卜,观得国运有衰,衰微自你府中开始,东南侧主星微暗,客星光耀灼灼,断商朝东南气运。”


“父王,此事不过…”无羡不想因此坏了赐婚,忘机素来对朱獳之身有卑,若是知晓,定然更加微于此。


“孤未说不肯赐婚。”商王打断了无羡的话“孤时日不多,日后你便是天下共主,商朝兴衰全在你手中,你若因他而衰商朝,后世之言,由你自去承担。”


“父王,商朝若真因此而衰,您也无怒吗?”


商王看向无羡,看出了些发妻的影子。


他伸手拍了拍无羡的肩,道:“孤先是你父,再做商王,若你执意要他,孤自不会多言。你只需记着,那是你自己所选,你不能后悔。”


“忘机已归入苏氏,为苏氏子。”无羡跪在商王足边“恳请父王赐婚。”


商王赐婚太子,未即完婚,商王病终。


忘机坐在无羡府中的青瓦上,看着远处行色匆匆的人群。


“忘机。”无羡站在底下唤他。


无羡已经换上了王服,虽还未正式登基迁入王宫,可也算是新王了。


忘机垂眸看着无羡,轻轻落到地上。


“商王之死,可是我过?”忘机并未上前,而是离无羡几步之远。


无羡知道,忘机忧心商王过世,是他朱獳厄运的缘故,或许也有几分影响,但是无羡摇摇头,还是笑道:“不是。”


“若是真衰国运,你何如?”忘机那双琉璃色的眸子里像是石子落入静水中,泛起了涟漪。


“过来,我抱你。”无羡张开双臂,像几月前在树林中那样,每次忘机卑于朱獳之身时,无羡都会如此“朱獳于我不是厄运,是我之幸。”


两人初见是一片火海,那时无羡的父亲还不是商王,叔父同他父亲争夺王位,派人挟持无羡入山林,无羡半路逃走,叔父命人放火烧山。


按理说商王之位只能由嫡长子继承,可叔父却认为只要自己兄长一死,他便是新的嫡长子。


忘机便是此时出现,护了他周全。


火势一停,忘机便退开,道:“我乃朱獳,不祥。”


“可是,是你救了我。”无羡知父亲在寻他踪迹,必须速回府中,于是道“我以后定常来找你。”


无羡说到做到,从那以后他每月都会到林中找忘机,起初忘机不会见他,后偶有现身,再后来无羡每三日便要到林中一见忘机。


无羡出宫建府前,他去林中寻了忘机。


月光无暇是个难得的良辰夜景。


那晚,无羡得以一吻芳泽。


忘机层层的衣物,被件件剥落,露出纤白的腰肢,在月光的注视下,献身于他往后余生的王。


自那以后,他从山林间入了凡尘,住进了无羡的府中。


作为朱獳他不该如此,可是作为忘机,他无法说服自己不如此。


按商律,先王驾崩,新王应守孝三年。


但无羡未娶,故先娶妻,再与妻一同为商王守孝。


“卦象如何?”无羡看着贞人的占卜有些不耐,这占卜于他只是个过场,忘机他是定要娶的,只是若卦辞不佳,忘机又会卑于朱獳之身。


“回大王,卜而得吉,贺大王喜。”


无羡舒展了眉,握住身侧人的手,道:“你我相合,乃是大吉。”


忘机眉目间神色柔和了许多,抿了抿唇,道:如此甚好。”


部落向商王嫁子女,应得赏,虽忘机实不属苏氏,可苏氏改了忘机的身份,故无羡仍允了封赏。


商王迎后,万邦来贺。


忘机独自坐在喜房中,听外面的喧闹声。


他心中仍有顾忌,朱獳一族虽凋敝,可上古几次朱獳现身,哪次不是灾祸。


自己今与无羡大婚,虽卜而得吉,仍有些担忧。


近千年的时光,他都是这样听着别人的喧闹和欢喜走过来的。


“又在想什么,竟是我进来了都不知。”无羡蹲在忘机面前看着他“今日可是你我大婚,何事不能以后再想?”


忘机未盖喜帕,倒是方便了无羡观他神色。


那双琉璃眸略微朝一旁偏了些许,方才对上无羡的眼睛,无羡的眼里倒映着一片艳红,是忘机的婚服和他身后的喜床。


忘机又垂下眸子,这是属于他的喧闹和欢喜。


无羡站起身,慢慢的拆着忘机的发,这是早晨忘机用术法随手盘的,无羡亲自为他戴的发饰。


忘机总是不见人的,不过这样也好,许多时光里都只有他们两人而已。


柔顺的长发铺了满床,艳红的婚服再也遮不住似雪的容肌,清美的脸上终究显出了朱獳之体的妖异。


轻如落雪的声音,在房中响起。


木床轻轻的摇着,每一响都伴随着低吟。


“王后…孤的王后…”无羡盯着忘机咬字极重。


忘机微张着嘴,喉间不受控的轻chuan着,但他听到了无羡的呼唤,泛起水汽的眼睛清明了一瞬,才复又沉沦。


兴许是有些疲惫,忘机的身后露出了一条尾巴不时摆动,无羡顺势抓住他的尾尖轻轻的搔着。


尾尖上的触觉,就如忘机当年渡劫化人身的雷击一般战栗,顺着血液攀附而上,忘机不自觉的发抖。


无羡感觉腰间一紧,复又轻笑。


浅浅的低chuan声交错的响起,一时竟难以分清是谁的呼吸。


那双兽类的眼睛愈发的浅了,直到水雾全然覆盖了琉璃,忘机忽的抖着身子攀住了无羡的脖颈。


朱獳竟然精力不如人类,这是忘机晕过去的最后想法。


忘机不允旁人接近,那便只能无羡亲力亲为。


无羡抱着昏过去的自家王后,进入汤池。


水汽氤氲,勾出几分惑人的气氛,忘机的脸上泛着微红,不知是还未退的潮热,还是因这水的温度。


无羡低头吻落在他眼尾。


忘机似乎感受到了,那双惑人的眼睛睁开了,半眯着看眼前人。


“无事,睡吧。”


洗净了身子,无羡没有急着抱他出来,而是自己先出了汤池取了衣物来,才把忘机抱出来。


清晨伺候洗漱的宫女们在外面跪候着,不敢贸然出声。


一来,大王初继位,脾性如何还不知。


二来,王后不喜见人,听闻大王甚喜王后,故更不敢开罪王后。


无羡先醒,侧头看着忘机的脸。


朱獳是厄运之神,旁的他不知,神这一字他却是切实明了。


晨光为忘机配上了几分柔和,天神或许也不过如此。


忘机毕竟为异兽,颇为敏感,感到视线,缓缓睁开双眸,盯着无羡沉默片刻,道:“吾王。”


“王后,晨安。”无羡笑着在忘机额上亲了一下,方才跨下床榻。


无羡打开门,端着热汤的宫女上前一步,无羡接过另一宫女拧好的帕子,转身进去替忘机擦脸。


从前在无羡府中都是这样的,谁也不可进房中侍奉,只能候在门外。


“烫不烫?”无羡把帕子在忘机手上贴了贴,只因忘机的感觉比常人要敏感些。


忘机摇摇头,闭眼等他擦洗。


擦完脸,无羡从外面取来常服,欲给忘机换上。


“不喜。”忘机扫了眼常服,低声道。


商朝尚白,正因商朝尚白,所以商朝白衣并非素白,而是花式纹理繁多。忘机虽平日里也穿白色,可他只喜素白。


无羡正欲拿走常服让人重做,忘机却忽的又开口,道:“可为礼?”


“你若不遵,也可。”


“我遵。”忘机松了口,要无羡给他换上。


他只是怕没有遵好礼仪,落人话柄,千年他才等到一个人待他这样好。


朱獳的厄运之命似乎并未影响国运,可惜只是揣测。


先王孝期刚过,便有贞人得卜辞,惶恐来报。


“大王,天誓异,商朝主星黯淡,北方新星逼入主宫,这是国运衰微不祥之兆啊。”


无羡攥紧了手,随即道:“可以解法?”


“天行有常,恐…恐无解。”贞人已做好商王大怒而诛之的准备,无羡却只是摆了摆手。


“此事不允告诉任何人。”


入冬,北方周部果南下,欲代商。


商朝精兵于东,伐东夷。


时年天降大雪,周部速南下之欲甚烈。


忘机穿着大氅站在雪中,殿内没有人侍奉,在这雪景里显出些微妙的破败。


这些天他灵力欲发强盛,也欲发不安。


朱獳厄运之兆,也可以厄运为修,今灵力暴涨不是善事。


忘机戴上了大氅上的兜帽,遮住了一半的脸。


路上的宫人见他全身着白,身后却未有侍从,便知是王后,王后不喜见人,故宫人都退避,倒是让忘机安心许多。


大臣又在上言,请求调攻东夷之兵抵御北方周部。


可无羡很清楚,国运已败,运流周部。


忘机的厄运还是显了,但无羡永不会怪忘机。


商朝守不住,攻下东夷,也算是史书上半分功绩了。


提笔正欲批,殿门却打开了,是忘机。


本就白皙的脸藏在白色的兜帽里,大氅上又占满了雪,一身的白,白的彻底又寒凉。


无羡拿开上书,道:“外面冷,怎么不在殿里等我。”


忘机手指点了点那册上书未曾说话。


“寻常上书而已。”无羡站起身“可是乏困,我陪你回殿中。”


“国运已因我而衰。”忘机终于开口,身上的雪落到地上。


“没有。”无羡温和的看着自己的王后,就像曾经先王死后那一问,一样的答案“是我为昏君,治国无道,天下群雄并起欲取而代之。”


“是我之过。”


“非也。”无羡还是摇头,还是笑着。


“山林独我千年,今,我亦可归。”


“今,暂不可归。”无羡抬手摸忘机的眼睛,那里湿润一片,他捧在手里的珍宝,还是落了泪“我请父王赐婚之年,已决意赌上千古声名,无论何如我都会和你共度一生。若是商朝破败,届时你可归山林。”


“你何如?”


“我用商朝来赌,自是要与商朝共存亡。”


忘机少有的主动搂住无羡的脖颈,低声道:“我命厄,旁人不喜,你若殉商,我自随之。”


无羡本想开口劝他,却说不出口,嗓子发涩眼前也有些模糊。


“你欲我伴之。”忘机很少有的笑了,眼中却带着水汽“我亦愿伴之。”


周部势如破竹,与商军交战于牧野,商军大败。


“此,乃孤之过。”


“众卿可投周,孤无怨。”


臣子最初忧心无羡反悔,可有人试探后无罪,逃周之臣便愈发多了。


忘机看上去倒是很平和,比从前的任何一个时间都要平和。


“在做何事?”无羡回宫,见忘机摆了茶盘。


“听说人族喜以露水煮茶,想与你一试。”忘机自婚后愈发像人族,除了仍不见除无羡外的任何人。


“何时会煮茶?”无羡坐于他对面看着他。


“前几日闻路过宫女言,你喜饮茶,寻书习之。”


忘机垂眸,用已烧开的热水洁具,方取茶匙,将茶置于茶壶中占七分。


他做的不太熟练,但很是认真。


白色而纹有银线的衣物衬的他有些温和,头发只是虚虚的束了一部分,其余的都散落的披在身后。


茶斟了七分满,忘机持住自己的广袖,把茶杯推到无羡面前。


“忘机。”无羡看着自己的王后,没有饮茶。


“何事?”忘机抬眸看向他。


“归山林,我不欲你陪。”他的忘机欲发好了,怎能因他困死于商朝。


“若归,失家。”忘机像折磨自己般,将指尖低在茶壶上,滚烫一阵阵从指尖传来。


“商非你家,不用你殉。”无羡抓住忘机的手,让他从茶壶上挪开。


忘机用另一只手反扣住无羡,道:“你是我夫。”


“若你可归,我可不为你夫。”


“我当死。”


忘机不完全明白无羡的意思,他只知无羡欲丢下他,欲休了他。


无羡闻忘机这般说法本就已不敢逼他,又看见忘机红了眼,自己分明想捧着他,却两次落泪都是为自己。


“你若再言…”忘机抽出双手,化出长剑抵上自己脖颈,立刻割裂了一条伤口。


无羡深吸一口气,闭上眼,情绪变得不可控起来。


“若周临王宫,我要与之一战。”忘机颈侧还在渗血,说出这话便显得更肃杀了几分。


无羡恐他受伤,却又想起忘机要陪自己赴死,一时无言。


两人沉默良久,忘机道:“我抱你。”


往日忘机心神不宁,无羡抱过心里便好受的多。


“虽欲陪我殉商,若战也需慎。”最后还是无羡揽住了忘机“我生时,不欲观你伤。”


两人相拥,算是彼此安慰。


无羡弯腰端起茶,饮尽一杯,道:“初次斟茶,很好。”


“再为你斟。”忘机总是很好哄,只要在无羡身边,什么都可以。


次年秋,周部入王宫一路无阻,因着商朝朝臣多已离国,周部麾下又有几个修仙之人。


待到主殿却见穿着白色华服之人立于殿门旁,商王高坐殿内。


“你非人,狐也。”周部的人修为不错,一眼便看出忘机真身,只可惜见识浅薄,不知其为朱獳,只是类狐。


“我乃商之国后。”忘机看向周部之人,端的是凛凛不可犯的姿态。


“狐妖为国后,灭商天道也。”


“我非狐妖。”


“此乃朱獳。”一老者看向忘机“朱獳为厄运之神,既有神称,何作狐妖之事,祸国魅君王。莫非只因朱獳命厄,便想惑人主,求得宠爱?”


“非无人爱我,只是畏我厄运。”忘机被触及近千年孤寂的痛处,琉璃眸里浮起一层浅薄的水光,显出少有的脆弱神色,朱獳容貌美丽是众人皆知的,他显然是格外出众的一只。


“你既知你会给人带来厄运,就该远离人族,更不该接近人间的王,如此看来你之行事,实与那九尾无二,也是祸国殃名之妖孽。”


“千古英明赌于爱我,我怎不动摇?”忘机的眸子里显出了竖瞳,上古异兽的气息散落了出来“我认这千古罪名,罪在我,非无羡之错,他是明君,是人族共主。尔等叛商,皆是逆贼。”


忘机现出了巨大又艳丽的朱獳本体,它类狐又不是狐,眼瞳里有比狐更多的凶性。


一人持剑迎上,忘机侧身避之,直袭周部族长。


忘机请一战,并非是想袭周部首领,只是想证明自己于无羡是有助的,并非全需无羡保护。


即使是最后一刻,忘机畏的也仅是无羡不再肯义无反顾的爱他。


无羡心头发紧,从王座上站起来,他未有修仙道,可观周部这几修士非凡,唯恐忘机受伤。


一修士挡于周部族长身前,另一修士攻忘机身侧。


几战毕,忘机负伤,几修士亦有伤。


忘机再强盛,也不敌几人轮战,殿中因灵力四处都是火光。


火光不断跳跃着,忘机的灵力已经耗尽了,巨大本体自空中落下,化回人身,惶恐忽的席卷了他。


商朝败于他厄运,可他吸了这样多的厄运,却还是无力战胜周部的修仙之人。


无羡可会对他失望,可会后悔这样义无反顾的爱他。


忘机不敢回头,即使他就要消亡,这是他最后的时光,可也不敢看无羡失望神色,他背对着无羡的王座撑起身子,再次化为原身,可惜他已无力再战。


四周火光灼灼,热烈的火舌吞没了一帘装饰用的布匹,那布匹在大殿中耀眼的闪烁着。


忘机的眸子里印出那片火光,恐惧彻底的包围了他,于他而言最恐惧的事,便是失去了无羡的爱。


“忘机!”


是无羡在唤自己吗?


无羡把忘机抱起来,紧紧的搂在怀里,他的面孔在火光闪烁中有些模糊。


忘机前爪勾住了无羡的前襟,口中轻轻的呜咽。


“没事的,不怕。”无羡低声安慰他,用怀抱给他挡住了一切。


忘机的灵力已然衰弱至极了,朱獳原身变得如狐崽一般的大小,缩成一团藏在无羡怀里。


周部的人冷眼看着他们,商王和商后于他们而言不过是败将。


“你还能控火吗?”无羡声音仍放的很轻,就像以前宽慰忘机那样。


忘机明白了他的意思,只要无羡仍爱他,他便是不怕的。


一团灵火瞬间吞噬了两人,连同商王的王座一起化为灰烬。


当年在火光中相遇,如此也算得有始有终。


於皇武王!无竞维烈。允文文王,克开厥后。 嗣武受之,胜殷遏刘,耆定尔功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—《诗经.周颂.般》







我给你们解释下,这篇文里,我觉得你们可能不好理解的点。


第一,为什么忘机衰国运,婚前卜卦却是大吉。

因为大吉他才能做王后,做了王后才会欲衰国运。朱獳天生的厄运,改变了命盘,改变了占卜,改变了每一个人的命运。


第二,为什么无羡在忘机显现衰国运的时候,没有让位他人。

这篇文的背景是商朝,也就是先秦,先秦用的是宗法制。也就是“父终子继,兄终弟及”的模式,但是它的前提是嫡长子继承制。

无羡是嫡长子,他没有一母所出的其他兄弟,也就是说他的继承人只能是他的嫡子。


第三,衰国运≠伤百姓

国运本身就是一个玄学概念,比如历史上传言的南京有龙脉,国运衰微更多象征的是这个家族,不再能够统治百姓,会被取而代之的意思。

这个“衰”字,更多体现在统治阶层的家族身上。


第四,婚礼礼仪

你们可能感觉这个大婚的礼仪,没有那么庄重或者说尊贵,这是因为是先秦背景的原因,礼法还未发展到那个高度。


第五,关于商朝的统治区域

商王虽然是天下共主,但是商王直接控制的地区,只有王畿地区。

其余地区是别的诸侯国的诸侯统领,而诸侯有交纳赋税和拱卫王室之责,以此来体现商王为共主。


第六,商朝尚白

这点对于这篇文不算重要,但是我还是提一下。

很多电视剧里商朝都偏黑,其实不然,夏朝尚黑,商易夏,商尚白。


第七,为什么不叫奏折,叫上书

奏折是从顺治帝开始才有的,商朝的就叫上书。




最后一点,好久不见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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